“笑话,田东东待罪之身,虐妻嫌疑犯,他有什么资格签字?他不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吗?他又凭什么签字?我看你这位同志办事很有问题?留下你的姓名,我找你们领导说话。”
那队长见凌寒口气强硬,更是愤怒,虽然一身戎装的杨进喜也站在凌寒身侧,但他却没把县里的警察放在眼中,他也不清楚这个警察是县局的局长,以为是什么小角色,更弄不清凌寒是什么身份,瞪大眼睛嚷道:“哟,越说你越来劲了是吧?你又是什么人?掏出你身份证来。”
凌寒冷笑着,连工作证也掏了出来,“还有工作证,有兴趣也看看……”
那警察看完之后脸色一变,递还给凌寒,口气就变了,“是县委的同志呀,这位是?”
杨进喜淡淡的道:“我是新江县公安局杨进喜。”
虽然他的名字并不出名,但同属一个系统的也大都知道这个人是新江县公安局的局长。
“啊……是杨局长啊,呵……其实这个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医院的人刚才说有人捣乱,我们齐队长就派我来看看,没想到是几位,怎么?这个张某某你们要带走啊?”
“不可以吗?嗯?这里又不是拘留所看守所和监狱,没有羁押人的权力吧?”杨进喜道。
“那倒是,只是医院方面也有一些手绪要办的,必竟是精神病患者嘛,万一出去闹了什么事,院方怕承担责任的,另外张某某牵涉到一桩案子,所以要带人走的话,刑警队也要说法的。”
凌寒也不再和他纠缠了,不过是个给田兴盛利用来跑腿的小角色,他转头杨进喜道:“杨局,这样吧,留下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保护受害人,我们陪着受害人家属找律师递状子给法院。”
杨进喜也不理那个警察,吩咐了几个人之后,就领着张父张父几个亲戚随凌寒走了,那警察脸色一阵难看,呸了一声也随后离开了,他可不认为这些人斗得过有靠山的副局长田兴盛。
出了医院之后就和杨进喜分了手,让他带着张家人去找个律师写个讼状,有县局那份张某某的口供,这个讼状写起来也简单的,凌寒则拔通了项雪梅的手机汇报了一下进展情况。
大致谈过之后,项雪梅就说,“凌寒,看意思对方上面有靠山,是不是我也做个姿态?”
“项书记你不做个姿态的话姓田的就更嚣张了,这种事项书记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呵。”
“你就是个滑头,不过呀,你不出面,杨进喜还真办不了这个事,那个市领导足以压得他的不能动弹,咱们不谈这些,对了,你那篇文章现在可火了,今天给转载到市曰报上了,我想是仝县长的大功吧,指不定明天就上省曰报了,唉……我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凌寒却不以为然,嘴上表示着惊讶,“项书记,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直曰后自有公论,仝县长给你造声势呢,我不过沾点小光,呵,风雨过后也许就能拥抱九天霓霞了!”
“你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子,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欣赏那个霓霞的时候?”项雪梅的语气并不轻松,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政治上的压力,上午李义彬打来电话就是一顿批评,说她关键时候扯了经济建设的后腿,这是无认识缺乏觉悟的愚蠢行为,和政斧出台的规划唱反调等。
“项书记,文章里的内容还是很客观的,并不尖锐,我相信有眼力的领导看后会反醒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再等等,也许省里的态度不会象李市长那样的,至少陶书记在保持沉默。”
“呵……我都听说市委班子有人向陶书记建议送我去党校学习了,还好陶书记在保持沉默,不然我就得年前进学校了,但仔细想想,你那篇文章阐述的隐患的确客观存在着!”
“那项书记还言不由衷说我害了你?”
“好啦,挂电话吧,这两天你抓紧一下手里的案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会很快摆平它的。”
收线之后,凌寒上了车,他开的是苏靓靓那辆检察院的旧桑塔纳警车,出了医院之后直奔芸馨大酒店,已经和杨进喜说好了,为张某某的家属也在这安排住宿的,想起下午张松奎躲了起来,心说这个张局长到底什么意思?玩花招吗?还是也在承受着来自某些方面的压力?
回到酒店之后,就找苏靓靓商量了一番,这美女道:“要不晚上请他来酒店坐坐?”
苏靖阳的女儿请张松奎来吃饭,估计他非常的乐意,“靓靓,我怕是这位张局长有压力了。”
“没有才怪,他是我爸提起来的,现在我爸走了,他面临一个站队问题,私下里没少和我妈讨论这个事,可我妈没那么大的能量罩他呀,所以也拿不出个好主意来,你说咋办?”
“晚上让阿姨一起来吧,还是让他站在我们的队伍里,看我们的风向标,陶书记在那篇文章上有支持我们的意思,他自然也想拉你妈和张松奎这样有实力派靠过去,你说是不是?”
“我妈才不会靠过去呢,最多是临时的结盟吧,陶天望还能把我妈捋了啊?”
“我也没说靠过去呀,政治盟友因利而结,因弊而分嘛,这一点谁心里也有数,短期内的合作只要能双方互利也是可以携手开创局面的,分分合合是自然现象,和已经有了隔阂的对手建立长期的盟友关系那是不可能的,能在彼此需要对方的时候合盟也是一种合作呀!”
苏靓靓笑了笑,伸手在凌寒宽阔的脑门上弹了一指,“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人家还真是弄不来,难怪我老妈喜欢你,原来你和她是一路人呀,晚上我就请老妈和张局长来和你谋划吧!”
一旁的蒋芸插言道:“喂,那我出席不?不会把人家孤伶伶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当然不会,令舅是张松奎的顶头上司,这层关系透露一下,他会象吃了定心丸一般安稳,事实上在市局局长人选的问题上,省厅的意见是很重要的,市里面人选要是不合乎省厅的要求,他们派个副厅长下来兼公安局长都有可能,只是在这个层面上市委市政斧和省厅是有默契的,不会把脸撕破到这种程度,只是说明省厅对于正印局长的人事任命是有一定权限的。”
十二月份的北方天气已经很冷了,夜色弥漫中突然飘起了雪花,张松奎一下车,就感觉寒风从衣领口钻进来,不由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芸馨大酒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蒋芸,近年来新江市刚掘起的年轻女实业家,很频繁的在媒体上露过面,去年收购新江发动机厂的时候,轰动一时,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女人似乎很能干,前一阵与她的合伙人又传出在省城柏明投资建设新型发动机基地的传闻,传媒界争相报道其有关消失,她却在柏明虚晃一枪失踪了,听邹月华说过,这个女人和苏靓靓交情极深,想到这里不由起了丝奢求。
倒不是对这个装扮极姓感的靓丽美女存了什么幻想,只是邹月华透露过蒋芸的舅舅是孙晓昆,就凭这一点,足以使张松奎心动,省厅孙厅长的亲外甥女,这层关系若能走通……
这些想法在脑海在盘旋时,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迈进了大楼里。
招待张松奎是在下面餐厅的贵宾间里,当他被漂亮的酒店女侍领进来时,里面的四个人正分成两对在说话,苏靓靓和蒋芸坐在餐桌上笑语着,凌寒则和邹月华在休息区交谈。
“邹局长也在啊。”张松奎还以为是苏靓靓私宴自已要办什么事呢,没想到苏大夫人也在,更令他意外的是那个新县县委办的副主任凌寒也在座,看样子和邹月华很熟的样子。
至于蒋芸这个‘名人’张松奎在电视上见过好几次了,她那种前卫新潮姓感的扮相是深入人心的,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光腿穿着丝袜和紧身皮裙,她是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髦女姓。
一番介绍之后,张松奎了解到凌寒原来是二女的‘干弟弟’,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今天的宴席也许和那个令自已头痛的案子有关,因为有邹月华和蒋芸的出席,气氛似乎更深沉了一些。
宴开之后谁也不谈工作上的事,只是闲话入题,最后还是张松奎询问苏靓靓近况的时候,她才借着自已正在12.12专案组这个茬儿将话题引进来,怎么也没想到苏靓靓也专案组的一员。
张松奎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事件有苏靓靓的参与的确不一样了,另外他对凌寒和二女的关系还真有点迷糊,眉眼间分明在传情,可又不知道他和哪一个走的更近一些,但从邹月华都给他挟菜的情形上看,似乎和苏靓靓有那种可能吧,不过现在看来,无论他和谁更近,自已也得给他面子了,事实上苏家和蒋芸都是自已要坚决维护的那种关系,所以不用选择了。
邹月华和张松奎是曾经的同学,他能被苏靖阳提拔,还真是邹月华吹的枕边风起的作用,真正意义上他和那位刚正不阿的苏靖阳倒没有多深的接触,仅限于工作上的应酬。
“松奎,自老苏走后我们还没一起坐过,你这个局长呀,还得当的硬气些,老苏是走了,可咱也不能任人欺负,那个田兴盛有点嚣张了吧?你该压还得压着他,正印在你手里嘛。”
张松奎苦笑了一下,下午给颜副市长请去谈话,说什么局子内部不够团结,其实就是让自已支持田兴盛这次的做法,也不知道姓田的和颜振刚是怎么回,居然帮他这么说话?
看到他的苦笑,邹月华明白他遭遇了上面的压力,当下起身,“咱们里面说话……”张松奎点点头,朝凌寒他们笑了笑就和邹月华进了里面的休息区小声交谈起来。
功夫不大,邹月华又喊凌寒进去,这时张松奎的面色有了些光彩,也不知邹月华和他说了些什么,但从他的神态变化上能看出来,那丝隐虑好象没有了,多了一份期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