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一支,她好似格外珍惜,竟还单独用一个妆匣子盛放……
玉珠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铜镜中的凌雪,见她双颊泛起淡淡红晕,像是晚霞中的一抹嫣红,格外美丽动人。
玉珠虽不懂情爱,可这样的神情,她曾在王妃脸上看见过。
王妃与王爷感情和睦,王爷逗王妃开心时,王妃脸上便是这样的神情。
娇羞中带着一丝欣喜和幸福。
玉珠还是头一遭在凌雪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
像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玉珠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玉珠道:“这支簪子,该不会是男子送郡主的吧?”
见凌雪不说话,玉珠心里十有八九有了猜想。
她欣喜地道:“郡主这是有了心上人吗?是哪家的公子啊?做多大的官啊?模样生得如何?”
凌雪道:“你想哪去了,这簪子是君珩送给我的。”
“将/军送的?”玉珠道:“那奴婢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将/军待郡主,就跟世子待您是一样的。”
凌雪转头看向玉珠,道:“哪里一样了?哥哥又没送过我簪子。”
玉珠道:“当然一样,郡主与将/军自小一同长大,在将/军心里,郡主早就如同亲人一样存在。将/军对你自然生不出什么坏心思。”
“不过……”玉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凌雪的脸道:“郡主方才可是脸红了?”
“郡主脸红是因为将/军送了一支簪子给您吗?”
被人戳中了心思,凌雪的心又狂跳了起来,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珠的脑子却转得飞快。
她捂着嘴道:“郡主,您该不会是对聂将/军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吧?”
“死丫头,你快住嘴!”凌雪再不能容忍她胡说下去,当即将玉珠的话打断。
“你再胡说,小心的我扣你这个月的月钱!”
一听要扣自己的月钱,玉珠也不敢胡乱开玩笑了,她道:“奴婢胡说的,郡主莫要怪罪,郡主的如意郎君应当是这世上举世无双之人,怎可能是聂将/军呢。”
凌雪闻言,面色不悦地道:“君珩怎就不是这世上举世无双之人了?”
“在我心里,他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聂君珩,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玉珠附和道:“郡主说的对,将/军在您心里永远是无可替代的,从小到大,郡主就不能容忍旁人道他一句不好。”
凌雪道:“为何要容忍,他是我的阿弟,我说过要护他一辈子的,自然容不得旁人欺辱!”
……
夜色渐深。
凌雪躺在床榻上,脑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不明白自己为何总会想着聂君珩。
他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此刻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
可是,哥哥说,他马上就要搬去将/军府了。皇上如此看重他,一定也会给他赐一门好亲事……
若皇上真给他赐婚,他又会娶谁呢?
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呢?
一想到这些,凌雪心里就很难受,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到连呼吸都困难。
辗转良久,直至夜深时,凌雪才怀着心事渐渐沉入梦乡。
月色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
聂君珩静卧在床榻上,他双眸紧闭,呼吸沉稳,仿佛已经陷入沉睡。
忽然,一道黑影倒映在窗外,一根竹筒刺破薄薄的窗户纸,延伸到了屋内。
竹筒末端,缓缓吐出阵阵白烟。
白烟四散开来,很快弥漫整个房间。
屋内之人,仿佛睡得更沉了。
房门被人悄无声息的打开,屋顶之上一下子跃下无数道黑影。
他们落地无声,脚步轻盈,一身黑衣装束将他们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唯有手里的利刃闪烁着寒芒。
他们井然有序,脚步一步步逼近床榻,最后围成一个圈将床榻团团围住。
“杀!”
随着声音落下,数名黑衣人举起手中利刃,疯狂朝床榻刺去。
不料,身后房门猛然关紧,聂君珩自房梁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