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脸色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丈夫是庶出的,她骂侄女是庶女上不得台面,那跟骂丈夫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有何区别?
陈氏却不肯放过她,乘胜追击:“大嫂好歹是长辈,在晚辈面前说这种话,也不怕教坏了晚辈。”
张氏脸面有些挂不住,回道:“我那也是着急了,你瞧我们家萱宜的手,萱灵她就是性子野,欺负萱宜,以前她又不是没有欺负过萱宜,这次更过分了,都见血了。”
陈氏瞥了眼身边的庶女,这个庶女平时胆小怯弱,不可能做这种事,大嫂不过是借题发挥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管教好子女罢了,她将庶女护在身后,反问:“大嫂就这么确定是萱灵做的?没准儿是萱宜自己摔的呢?萱灵平时连只蚂蚁都没舍得伤害,怎么可能出手伤人?”
她话音刚落下,顾萱灵的声音就响起:“母亲,是、是我推了大姐姐一把。”
陈氏听了,如遭雷劈,她脸色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庶女,自己在维护她,她竟然在拆台?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丫头?难怪会被顾萱宜欺凌。
张氏腰杆马上挺直,感觉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微微抬起下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理直气壮地数落道:“二弟妹,你听听,她自己都承认了,证明我可没有冤枉她。我说你也真是的,庶女也是你的孩子,你可别只管教育你亲生的修宏,庶女也是喊你一声母亲的孩子,你对她实在是缺乏教育了,这回可得严惩才行。”
陈氏瞧她这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气得咬紧后牙槽。
孟瑾瑶看着她们俩人争论,发现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顾萱宜的性情跟张氏差不多,启唇道:“大嫂,二嫂,你们也不必为此事争论了,这事儿我恰巧目睹了全过程,是萱灵推了萱宜一把,但也是萱宜行为恶劣、出言不逊在先。”
她话音落下,张氏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想到她的话,迟疑道:“萱宜她、她怎么可能?”
“大嫂不妨先听听事情的始末?”孟瑾瑶看向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将方才的事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说一遍。”
春柳并没有添油加醋,只将方才的事叙述一遍,就连顾萱宜和顾萱灵的对话也复述一遍。
谁对谁错,已见分晓。
陈氏只觉扬眉吐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轻笑道:“大嫂,看来教女无方的不是我,而是你自个儿啊,我们萱灵孝顺,亲自为祖母和母亲做糕点。而你家萱宜不仅行为恶劣,还出言不逊,不仅把祖母也给污蔑一通,这孩子都十五了,再不教育,嫁到别人家,那还得了?”
她说着顿了顿,片刻后又补充说:“我看啊,大嫂你这回可得严惩才行,不然她不长记性,母亲年纪大了,她下回哪天口没遮拦的,在母亲面前说了这种话,把母亲气病了可怎生是好?哎,什么叫做不是亲生的不会真心疼爱?什么叫做不是生母不必孝顺?这都是什么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