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说话声隐约飘过来,祁砚的目光也再次看了过去。
“我做得很好的。”
井若云解释了一句,大约是最近和钟青已经很熟悉了,身上的畏缩几乎看不出来了,眼下这幅样子只能说是腼腆。
钟青咧嘴一笑,语带纵容:“知道知道,对了,我刚才去捡柴火找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几个青红的果子露了出来。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果子吗?刚才瞧见我就给你摘过来了。”
井若云显然惊住了,盯着那果子看了好一会儿都没伸手去接,最后是钟青将果子塞进了她手里:“吃啊,愣着干什么?刚才我已经洗了。”
井若云这才接过,开口时声音发哑:“我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
“这不是正好看见了吗?”
钟青笑得随意,捡起一颗最红的果子递到了井若云嘴边,“尝尝甜不甜。”
“祁大人,”谢蕴侧头看向祁砚,“你知道井姑娘喜欢吃野果子吗?”
祁砚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没回答谢蕴的话,反而抬手抱了下拳:“忽然想起来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告辞了。”
他转身就走,步伐匆匆的,带着点逃避的意思。
谢蕴摇头叹了一声,她看得出来祁砚对井若云是有些情意的,只是他的目光总是看向旁处,这才忽略了自己的心意,若是这次的机会他把握不住,一直这般逃避,那就谁都帮不了他们了。
其实钟青瞧着的确不错,年轻有为,脾性和善,又没有成家,若是井若云对他有意的话……
药罐里咕噜噜冒起了泡,将盖子顶得哐啷作响,谢蕴回神,看了眼药汤的颜色,觉得差不多了才倒出来,晾好了温度端到了殷稷身边,男人还在睡,这一觉他似乎睡得格外绵长,谢蕴点了点他的眉心,下一瞬男人的眼睑就颤了一下。
“你醒了?”
谢蕴惊喜出声,又连忙将那点情绪收敛了起来,只垂眼盯着他看。
殷稷很快睁开了眼睛,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瞬间染上柔软,但很快那柔软就成了忧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觉有没有被发现端倪。
“先把药喝了吧。”
谢蕴再次开口,一句话说得殷稷心口一紧:“什么药?”
谢蕴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颤,随即若无其事笑开:“方才唐停追上来了,说你这些年身体亏损得厉害,给你开了个补身的方子,我便熬了一副,快喝了吧。”
殷稷心下一松,对唐停生出来几分感激,接过药一饮而尽,正皱眉忍耐那股苦涩,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有没有好一点?”
殷稷应了一声,仍旧靠在床头缓了口气,唐停这次开的药不是一般的难喝。
谢蕴静静看着他,等他眉头逐渐松缓,这才伏在了她胸膛上,抬手轻轻拢住了他的腰。
殷稷眼神缱绻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你鲜少在白日里与我这般亲近。”
谢蕴合了下眼睛:“怕你被人抢走啊……”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住了殷稷的衣衫,紧的那上好的面料都起了褶皱。
殷稷只当是这次赵王送人的事让她生了醋意,心里既欢喜又怜惜,他抚摸着谢蕴的发髻,半是安抚半是许诺道:“抢不走的,十年前见你的时候起,我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谢蕴更紧地抱住了他,许久才哑着嗓子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