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不少产业在陇西,正好顺便去瞧瞧,一来一回用上一个来月也不算久。
裴承允微微颔首:“是。”
裴西岭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没事就快走吧。”
百姓还等着呢。
“……是。”
虽然心下无语,不过他还是行了大礼拜别,这才转身上马,带着小厮侍卫们匆匆离开。
赵瑾瞧着瞧着,忽地眉头一皱:“我给他的丫头呢?”
周念慈轻咳一声:“三弟说身边小厮足以照顾他起居,便将那两个丫头留下来了。”
“那是懂医又会武的丫头,又聪明又活络,能省他不少事,真没眼光!”赵瑾吐槽了一句。
她又不是惹人嫌的母亲和婆婆,放个通房丫鬟膈应人。
那俩丫头是卫封特地训练许久,准备放在画堂南畔的,别的不说,至少比那些会爬床的可强太多了,连管家应对人情往来都是一把好手。
她本是念着三儿子远在他乡,这才给了他,好叫他初来乍到有两个管住家宅的人,不至于后院起火,未想他却不领情。
见她摇着头,裴西岭道:“无妨,等他被官场同僚送的各色美人缠上时,便知道你送的人有多重要了。”
在京城那是有平阳侯府顶着,又有裴西岭以身作则,轻易没人敢送美人。
但在陇西……他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赵瑾想了想:“那便先叫那两个丫头先在修竹院待着吧,说不得后头允哥儿就要来信要人了。”
周念慈点头应是。
赵瑾又看了一眼他离开的地方,这会儿倒是露出些怅然来。
裴羡挽着她道:“哥哥们离开了,还有儿媳妇儿和女儿呢,咱们必能叫母亲日日开心,母亲不如笑一笑?我们可不会离开你呢!”
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建功立业,仅有的时间都耗在后宅,不是不会离开,而是不被允许离开。
赵瑾心下微叹,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同她说笑,周念慈也适时凑趣,倒显得站在一旁的裴西岭像个外人。
他想了想,转头去看小闺女和小儿子了。
裴承允被调去做丰年县令的消息除去经手的吏部官员外,多数人都是在调令下来后才知道的。
——他们头一个念头就是裴西岭是不是与吏部尚书结仇了,才叫后者这样搞他儿子。
可在知道是裴承允自己主动请缨去丰年县后,当真是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若说先前水转翻车不居功一事是对他人格品性的肯定,那如今在天子青眼、工部前程大好的前提下甘愿去陇西收拾烂摊子,便是为他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风骨气节所折服。
同等官阶的京官与地方官本就有着不可逾越的壁垒,前者就是天然比后者高一层,更别说裴承允是从五品京官到七品县令,明晃晃的降职。
不少人怀疑吏部尚书与裴西岭结仇都没想到是裴承允自己愿意去的。
陇西是容易出政绩,但也不是谁都有勇气放弃京城大好前程,去做一个芝麻县令。
所以对于裴承允,不乏有觉得他蠢的,可如今举凡提起他,面上却都是一片赞誉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