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五十,能帮点是点。主要孩子太可怜,才这么小一点。”
抱孩子的女人看着突然塞进手里的钱,抽泣地哭起来,抱着孩子站起来给几人鞠躬:“谢谢,大哥大姐,真是谢谢你们。”
周砚深始终没吱声,坐在里面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叶笙看着有人捐钱似乎也不意外,依旧皱眉不满的表情。
带头捐了五十的男人豪爽地冲着叶笙开口:“那个女同志,你看你旁边这个妹子实在可怜,就让她在这里坐一会儿,你晚上睡觉也没影响,她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
叶笙冷淡的拒绝:“不行,我不喜欢睡觉时候旁边有人。”
周砚深突然起身,看着叶笙:“那啥,不行,我把咱们的中铺让给她,带个孩子出门也不容易……”
话没说完,就被叶笙瞪了回去:“不行!那都是我们花钱买的,凭什么给她。”
周砚深一脸无奈:“你也看见了,她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真是可怜,出门在外,能帮一下就是一下。”
叶笙梗着脖子:“我给你说,你今天要是敢把这个铺让出去,回去我就跟你离婚。你这么好心,是不是她没饭吃还要带她回家?”
周砚深板着脸:“你看你说着是什么话?你一天天的在家不讲理,怎么出门还不讲理呢?那谁没个难处?”
刚才说话的男人立马点头:“对对对,兄弟,你可比你媳妇明事理多了。出门在外,不就是互相帮忙的。”
在他们的吵闹中,火车也缓缓驶出站台。
叶笙扭头看了眼车窗外,又看着周砚深:“怎么?现在有人帮你说话,你是不是觉得你做得特别好,像英雄一样?我给你讲,今天你要是敢把中铺让给她睡,咱们就离婚!”
周砚深也怒了:“离婚就离婚!你一点儿爱心都没有,这么心思歹毒,我看以后谁要你。”
说着不理叶笙,而是低头看着抱孩子的女人:“这个中铺是我的位置,你抱着孩子上去休息,你不用管,这是我让给你的。”
叶笙气得站起来,伸手去拽周砚深,却被周砚深挡了一下。
周砚深怒视着叶笙:“你今天太过分了,你不要逼我动手啊。”
叶笙往前迈了一步,眼睛瞪圆,仿佛冒着火:“怎么?还想动手打我?你打啊,打一下试试。”
周砚深挥了挥拳头,又放下:“泼妇!”
然后转身气冲冲地挤出人群朝外走。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周砚深走了,又看了看叶笙,赶紧也挤着人群去找周砚深。
叶笙气的踢了床一下,然后气呼呼的坐下,扭头看着窗外,想想又觉得更气,转过身看着还有看热闹的,吼了一句:“看什么啊!这么热心,把她带回去养啊。”
众人见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讲理,真是跟泼妇一样,秉着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纷纷避开。
抱孩子的女人站起来,犹豫半天,又看着叶笙:“那……我能上去住吗?”
叶笙回头使劲瞪他一眼:“不是让你睡了,你就上去睡啊。”
女人红着脸,先把孩子放上去,然后磨磨蹭蹭地爬上去。
叶笙看着车窗玻璃上倒映的人影,心里呼口气,她刚才的演技真是炸裂!
……
周砚深气呼呼的走到火车车厢连接处,深深吐了口气,看着外面的景色生着闷气,跟着来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了一根烟过来:“兄弟,不容易啊,找了这么厉害的媳妇。”
周砚深接过烟,凑过去让男人给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口烟圈,然后一脸尴尬地看着男人:“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男人点点头:“你媳妇长得挺好看,这脾气咋这样呢,一点儿道理不讲。我看你这相貌,工作应该也不错,咋就找这样个媳妇。家里介绍的?”
周砚深无奈:“是,父母身体不好,家里兄弟多,三十了才结婚。”
男人恍然大悟:“难怪呢,真是难为你了。”
周砚深开始倒苦水:“家里太穷了,我们准备去西北讨生活,出门这身衣服都是现买的,我爱人非要坐卧铺,我没办法从贩子那花了高价买的,不瞒你说,买了票,身上连五十都没有,刚才我也想捐钱呢,可是……”
一脸的无奈和苦笑。
男人赶紧点头,又拍了拍周砚深的肩膀:“我懂,我懂,你有这么个媳妇,就是有钱也不会让你捐出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兄弟,你可真不像落魄的要讨生活的。”
周砚深苦笑:“父母给了个好皮囊,也没啥文化,之前在厂子上班,车间里砸铁。这两年厂子效益不好,我这种没门路也没文化的就让回家。”
男人叹口气:“还真看不出来啊,那你们打算去西北干点什么?”
周砚深摇头:“还没想好呢,我反正有一身力气,只要有出力的活都行。”
说着给男人看他手上的老茧,同时心里庆幸,出门的时候,叶笙说坐好几天火车,太脏了,两人买了两套便宜的运动服穿着,脚上穿的也是罗玉竹给做的布鞋。
敛去身上的气势,倒也有几分落魄的感觉。
男人看周砚深掌心和手指上的老茧,哎呀了两声:“也是难为你了,这样,我们去前面餐车,点两个菜,边吃边说……”
见周砚深一脸窘迫,又赶紧说着:“没事没事,我请客,我正好有点儿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