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支书站起来,说现在去通知,实际上他也是被夏文博给说烦了,要不是看在夏文博大小是个领导的份上,他早都扬长而去了。
夏文博也无可奈何,只好慢慢的想办法。
在吃饭的时候,夏文博又和大妈说起了这件事情,大妈毕竟是女人,被夏文博的花言巧语打动了心,认为真要按照夏文博说的那样,其实对整个柳家哑是个好事,不过想到老头子的倔脾气,大妈也估计这事很悬。
“夏乡长,我听着这主意不错,不过我家老头子思想陈旧,很难接受!”
“是啊大妈,这也是我对头疼的,你说村民能接受这个想法吗!”
“大妈给你说啊,村民能不能接受我不知道,但既然我家老头子不接受,你很难说动村民!”
“啊,为什么!”
“你毕竟是个外乡人,你和我家老头子谁更能获得村民的支持?这不用想都知道结果,除非......”
夏文博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找到跑了的村长王长顺,他要是能帮你,还有点希望!”
“王长顺?听说他跑了好几个月了,他在村里的威望怎么样!”
“当然比不上我家老头子,不过村里的很多年轻人还是很认他!”
“这样啊!”夏文博沉思起来,一自己目前的状况来说,恐怕也只有这个王长顺能成为自己的突破口了,虽然他比不上黄支书的威望,但有人响应总比大伙都不愿意要好。
“大妈,这王长顺在县城什么地方!”
大妈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听说王长顺跑了之后,这几个月都没回来,王长顺有意和乡里顶牛,故意谁都不告诉,让乡政府找不到他。
夏文博也觉得这事情有点麻烦,虽然清流县不是很大,但假如人家刻意的躲避你,和你藏猫猫,你到哪找啊。
夏文博和大妈边吃边聊,一会也就吃完了饭。
天色也晚了,大妈帮夏文博收拾好了床铺,夏文博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找黄支书再谈谈,黄支书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打他电话也关机了,他一个人无聊的很,在院子里坐着喝茶。
大妈对夏文博还是很同情的,要说起来,夏文博能住在她家,她也感到无比的光荣,一面哎心中骂着自家的老头子,一面更怕冷落了夏文博,就说:“对了,夏乡长,上水村今天晚上放电影,要不你去看看,听说是个大片,叫什么画画!”
“是画皮吧!”
“对对,像这个名字!”
夏文博想想,说:“上水村离着不远!”
“不远,走近路半个小时就到了!”
夏文博很早就听说农村放电影很热闹,附近村庄的村民都会赶去看,倒不是说电影谁没看过,主要农村的娱乐少,大伙是借着这个机会,吆三喝四的追过去,图个欢喜,平常见不到面的人也能见到,在自家村里,是提前知道的,不但全家都会看,还会把姥娘、闺女、外甥的接来看。
他还听说,在外村,上了年纪的人就不大看了,年轻人说什么也是要看的,十里八里都不会在乎远的。半大孩子如此,大闺女也一样。不过,通常都会拉帮结伙的去。自然,半大孩子跟半大孩子一路,大闺女跟大闺女一路,要是半大孩子找了大闺女,或者大闺女找了半大孩子那就不对劲了,不单是暧昧,简直不要脸,是要被人戳脊梁的。
很多农村的大姑娘,大伙子也都是在这样的场合谈下了恋爱,找到了朋友。
夏文博一直也想体会一下,今天一听说,就蠢蠢欲动,问清了最近的小路,也赶过去了。
上水村和柳家哑村要是走大路,那得绕好远,不过夏文博听从了大妈的建议,从小路走去,近了许多,他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上水村的村委会大院,这里早都密密麻麻的的围满了人,不仅柳家哑村有人赶来,连其他几个村的人也有赶来的,电影还没有开始,这里已经很热闹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有凳子,有的随便搬块砖头或者石头,要么把鞋脱下来垫在屁股下坐了,男人们从口袋里拿出装了揉碎了的烟叶的小布袋来,打开来,捏出一撮烟叶来,放在事先裁好的细长的纸条子里,窸窸窣窣地搓,搓得一头细细的,一头大大的,再把大的那头拧一下,把留在中间的纸角舔了唾沫粘了,再把细的那头噙在嘴里,慢悠悠地摸出洋火来,点了大头,嗞啦嗞啦有滋有味地吸起来。
女人们有的则端了鞋簸箩,里头有针有线。还有没纳好的鞋底子,趁这电影没开演的功夫,摸黑纳鞋底,把线一拽多长,一拽多长。
还有的小孩子们乘着空闲,在月亮地里做游戏,丢沙包、斗鸡、挑兵、捉迷藏、跳绳、杀羊羔……反正有的是花样,多得很。
夏文博心里也是一阵的轻松,这样看电影果然很热闹,要不是今天自己赶过来,根本都无法想象到会有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