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让夏文博所不齿,你爱什么不好,居然爱华夏足球,可见此人之品位不高。
想必此人今天有意跟来是有目的的,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过去夏文博与这个民政局的王副局长就很少接触,此时他专程跟来肯定心怀鬼胎。果然,王故作自然地聊足球,哎,要命的华夏足球:“昨晚泰达与申花的比赛你看没有,不看绝对后悔。3比3呐!”
想到令人反胃的华夏足球,夏文博被迫马上转换话题:“没看,我哪有时间看?最近挺乱的,你都知道,这交接手续,交接工作等等事情很多,我连皇马打曼联都没看,甲A,不,中超了这玩意就更不用说了。”
“夏县长啊,我不喜欢看外国足球,还是看中超更投入。夏县长,你可是我们清流县的政治新星,未来的栋梁呀,你看,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副县长,这在清流县也算第一人啊,对不对?”
“王局你客气了!”
“我真不是客气,你以后很可能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当然,这个还要看县里的分工是怎么安排,夏县长也一定很关心这事吧!”
夏文博虽然年轻,但在东岭乡的这短时间也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成熟许多,对此等公式化的“奉承加试探”的套路,再熟悉不过,面无表情地柔声表白:“谢谢王局你一直这么关心我,真正的好大哥。可我的事嘛,倒不操心,因为操心也没什么用,领导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吧,到是王局我很为您不平,当副局长都已六七年了吧,也该动一动了。”
夏文博短短几句话,集公道、自谦、奉承、讽喻于一体,既无懈可击,又畅快淋漓,王副局长在感到温暖的同时又感觉些许不自在,他并没有听出夏文博说中他六七年不长进的痛处,其实蕴涵了平日内心对他人品、能力的鄙视,反而被激起了感慨:“是呀,七年了,就是抗日嘛都快要胜利了,可我就是原地不动,我们这些老同志是没什么希望了,就看你的了。”
“王大哥哪里老嘛?您50还没到吧,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年纪,经验又丰富,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和稳重,走到哪里人家不说您像大官?”
“哈哈,又不是找女人,成熟稳重有什么用?要用你,你成熟稳重是优点,不用你,就变成墨守成规、缺乏魄力了。现在混,讲能力不行,讲学历不行,最重要的还是要讲关系,要说你行的那个人很行才行。”
王副局长满以为他一番高论定能使这个年轻的县长折服,可听到的却是夏文博的不以为然:“王局说的是,可也不一定。也不排除有的人,在组织真正需要的时候脱颖而出了。”
夏文博虽然对官场现形记了然于胸,却还有几分书生意气,绝不甘愿走千人踩、万人踏的升官道路,事实上也没有钱去走,没有性子去走,而是秉持自己的信念,依靠自己稳重灵活的处世方式,和睿智勇猛的斗争手段,倔强地向前走。他的话仿佛是为自己预留了一条路,一条在熙熙攘攘官人官道边狭窄的小路,既不过于偏远以致将自己埋没,又不至于过于平坦以致过客多多。
王副局长逐渐感到话又不投机,便又将话题转向足球,却发现夏文博在发短信,嘴角还留有狡猾的笑,便起身告辞。
“那我就不打扰夏县长休息了,以后要是分管了我们民政局,我可是全靠夏县长你关照啊!”
“哈哈,那是一定,一定的!”
“对了,夏县长,我们局长这人有点倔,所以要是有事情,你直接找我就成,我一定尽心尽力的给你办好!”
夏文博心中暗笑,这家伙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尾巴,想扶正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这个末尾的副县长都不放过,不过夏文博还是在心里很佩服这个王副局长,他的眼光和政治敏感度还不错,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分管他们民政局,所以提前来示好,真也是难为他了。
作为最后扫尾的副县长,一般都会分管农业,民政,档案等等不很热门的,没权,没钱的部门,这差不多是全国各地的一种定式了,至于那些热门的城建,水电,国土,税务,财政等等,新来的副县长想都不要想。
望着王副局长的离去,夏文博从沉重虚伪中回过神来,给婓雪慧回了条短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愉快,希望能常聚聚!”
这个夜晚,夏文博是带着婓雪慧身上的幽香睡着的,他舍不得洗刷那残留在手指,皮肤上的她的味道,他希望自己能梦到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只是,整个晚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好梦来,一觉睡到了天亮......